貓咪紙箱

  聖 誕 倒 數 01 天  

9 生日快樂

      僅存一年半的高中生活，用時光飛逝來形容再適合不過。

      從慶祝倒數一百天、舉辦倒數四十天的誓師大會……到此刻，我坐在這兒，看著黑板上的大字——

      學測倒數三天。

      而今天是我的生日，沒錯，我的生日在學測倒數三天。

      沒有人記得這個日子，我倒也不意外，以往的生日大多是自己過的，因為不是遇到段考，就是遇到結業式，多年來已經習慣。

      況且，大家此刻正在為了自己的目標衝刺著，拿我的生日來比，實在微不足道。

      我獨自一人緩慢地收拾書包，雖然學測已近，內心卻異常平靜。

      擔任值日生的我走上講臺將黑班上五顏六色的粉末擦去，拍了拍手，我走到外頭的長形洗手台洗淨雙手。

      手掌溫度被冷水澆熄，冬日暖陽已沉沒在建築物後方，走廊籠罩在一團灰影之中。

      我步向走廊邊緣，在那兒駐足，將手上未乾的冰冷清水擦拭在深色長褲上。

      教室外高大樹木的枝葉隨著寒風微微搖擺，我對著天空呼出一口氣，可惜南部的冬季沒有冷到能產生美麗的白霧。

      大部分的學生都回家了，尤其是高三生，整個校園靜悄悄的。

      我享受這美好的平靜，直到世界快被完全的黑暗吞沒，才轉身走回教室。我彎身確定抽屜裡沒有遺漏物，而後背起書包準備離開，然而就在抬眼的一剎那，眼前的景象令我呆愣住——

      「生日快樂」四個大字用顯眼的黃色粉筆塗抹在灰暗的空間之中，於此同時，溫暖氣息自身後蔓延而來，它曾經在寒冷的夢中中飄忽，然而此刻卻真實的無法忽略。

      窗外路燈在餘光內亮起，另一種溫暖從眼眶湧出，與環住我的那份暖意融為一體，或許它們早就知道，心中的那塊冰最終必然是會融化的。

      忽然又颳起一陣強風，仿若宣誓黑夜的來臨，然而我感覺到的不再是寒冷。

      而心弦，已許久沒有產生波動的心弦，隨著以沉穩速度上下震盪的低沉頻率，緩緩在耳邊響起了一直無法啟齒的那四個字——

      「我喜歡妳。」